易經卦釋 - 64.未濟卦 葉欽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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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64.火水  未濟卦  （處未成之道） 

葉欽民 譯於台北  2025.01.31

 

 

未濟。亨。小狐汔濟。濡其尾。无攸利。

未濟卦，上離下坎。離為明，居外為光明在外。坎為險，居內為實質之險而難有功。水火不交，不相為用。故象事未竟成之義。本卦火水未濟，下在坎中，為未濟之象，上為離明，存終濟之意。故戒之「濡其尾。无攸利」，強調如小狐渡河，唯敬慎以終，才是終濟亨通之道。

[卦辭] 事未竟成。惟存終濟方來之亨。但如像小狐渡河幾近彼岸。一旦沾濕了尾巴。那麼就徒勞無功，不會有任何幫助。 易言之，未濟卦，講處未竟成之道。因上離下坎，兩不相交，陰陽相違，明在外而險伏內，故無法成就其功。卦中雖六爻皆反，惟剛柔相應，應則陰陽相助，而使未濟有終濟之亨。是乃戒之「小狐汔濟。濡其尾」，即言未濟之可濟，唯敬慎以終，如小狐狸渡河，雖有進作有為之才，惟如無慎始持終之力，則幾近彼岸卻濡濕其尾，就是不能持續以成其終，當然就不存在有助可濟的任何益處。 ( 未濟，wèi jì ㄨㄟˋ ㄐㄧˋ，《周易》卦名，六十四卦之一，上離（☲）下坎（☵），火水未濟卦。象事未竟成之義，表事未能有成，惟仍存在其可能性，如不能慎慮而為，不自量力，那麼到頭來還是徒勞無功的意思。汔，qì ㄑ一ˋ，將盡。濟，過河、渡河。濡，rú  ㄖㄨˊ，沾濕。)

 

彖曰：未濟。亨。柔得中也。小狐汔濟。未出中也。濡其尾。无攸利。不續終也。雖不當位。剛柔應也。

[彖辭] 事未竟成。仍還有促成其亨通的空間。這乃是因能以和平柔順慎行中德的緣故。這就像小狐渡河幾近彼岸一樣。因為尚未出離脫險的緣故。一旦沾濕了尾巴。那麼將無利可得。這乃是因為不能夠持續以終的緣故。故六爻雖陰陽各處於不當之位。然因其能剛柔相應，仍能彼此相輔，而終成濟險之功的意思。

 

象曰：火在水上。未濟。君子以慎辨物居方。

[象辭] 上離火，下坎水，為火在水上兩不相交相容，故象未竟成之義。君子觀此卦象，就應謹慎辨別萬事萬物，並選擇自己最適宜的位置。

 

初六：濡其尾。吝。

象曰：濡其尾。亦不知極也。

初六，以陰居剛，處下坎之初，位卑力薄，不當位，不能明辨用事，故以柔用剛，躁進犯險，儘管上應九四，惟所應非中正之才，未蒙其利，反受其害。就像小狐渡河，顧前不顧後，終究溺水生危，故戒之「吝」，強調處未濟之下，如不能明察情勢，不量力而為，必不得順利。

[爻辭] 就像小狐渡河而沾濕尾巴。不順利。 易言之，由於以陰居剛，才薄力弱，卻又躁進用事，況無君子之德，難以濟天下之險。是乃戒之「濡其尾。吝」，即言當未濟之時，位卑力弱，做事就該把握分寸，如不知量力，冒險犯進，將如小狐濡尾，徒留遺憾而已。

[象辭] 「就像小狐渡河而沾濕尾巴」，乃是說是因初不能清楚自己之能力與極限的緣故。

 

九二：曳其輪。貞吉。

象曰：九二貞吉。中以行正也。

九二，以陽居陰，能力已較初六提升，但應六五柔君，仍難脫坎險。且因不當位，不能明辨用事，躁進又無才，有將其險化成危機之嫌。故戒之「曳其輪。貞吉」，強調九二唯恭順自守，慎行人臣中德，衡量輕重，不偏不倚，並能穩健慎行，那麼方能克服困難，獲得吉祥。

[爻辭] 像牽引車輪一樣不輕易求進。唯能貞守才能獲得吉祥。 易言之，由於以陽居柔，不當位，剛躁冒進又無才，且處下坎險之中，動輒得咎。是乃戒之「曳其輪。貞吉」，即言當未濟之時，處坎險之中，唯能慎行中德，舒徐審慮，不貿然輕進，方能獲得成就與吉祥。(曳，yì ㄧˋ，牽引。曳其輪，牽引其車輪前進，喻因遇上困難，行動緩慢之意。)

[象辭]  九二之唯能貞守才能獲得吉祥者，乃因九二尚能以剛行柔中之德，能行人臣正道的緣故。

 

六三：未濟，征凶。利涉大川。

象曰：未濟征凶。位不當也。

六三，以陰居剛，不中不正，處坎險之極，即將出險，然又將落互險之中。且因與居無位非濟難之才的上九有應，就更形其險。故戒之「征凶」，強調當未濟之時，因才弱不足以濟難，時位不佳，就應謹慎行事，不急於求成，如冒然前進必遭凶禍。唯保持冷靜方能化險為夷。

[爻辭]  處未竟成之際，若冒然急進必然得凶。惟得人相濟方能有利於涉越險難。 易言之，由於陰居剛位，才質柔弱卻有躁進之嫌，且處於下坎上端，正是極凶之位，單憑一己棉薄之力，除不能自濟，反而將遭致凶險。是乃戒之「征凶。利涉大川」，即言當未濟之時，又不具出險能力，當應求濟於可資相濟者之輔，方能化險為夷，如若憑一己之力，終必得凶。

[象辭] 「處未竟成之際，若冒然急進必然得凶」，乃因六三以柔居剛，居位不當的緣故。

 

九四：貞吉。悔亡。震用伐鬼方。三年有賞于大國。

象曰：貞吉悔亡。志行也。

九四，以陽居柔，已出險外，而居離初，有秉剛明之質，本可濟事，然因不當位，所履不正而有悔。且上承六五弱君，居多懼之位，唯以剛行柔，慎行臣道，方能消亡其悔。故戒之「震用伐鬼方。三年有賞于大國」，強調以其剛明之德，在經長年努力之後，必能獲得豐厚回報。

[爻辭] 唯能持守貞正方能獲吉祥。方能消亡不正之悔。故唯能振起像討伐荒遠之國一樣。經多年之後，將能受得到大國般之厚賞。 易言之，由於陽居柔位，不當位，又居多懼之位，本因履位不正而有悔，但以興衰濟世之臣，能以剛用柔，慎行臣道，而能消亡其悔。是乃戒之「震用伐鬼方。三年有賞于大國」，即言近君之臣，處位濟之際，唯能慎守臣道，免除逼宮之疑，那麼方能因其剛明作為，未濟求濟，慢慢地顯現出好的結果。(鬼方，古稱荒遠的國家。)

[象辭] 「唯能持守貞正方能獲吉祥。消亡不正之悔」，乃是說九四能以剛明之德，振作有為，故能成其濟君之志的緣故。

 

六五：貞吉。无悔。君子之光。有孚。吉。

象曰：君子之光。其暉吉也。

六五，以陰居剛，又居於尊，本因不當位而有悔，但因下應九二，並上承得上九，因得陽剛濟世之才齊同相助，而能免於怨悔。且因處離明之中，為文明之主。故戒之「君子之光。有孚。吉」，強調處位濟之弱君，唯能像太陽一樣散發光輝，方能贏得信任與尊重，方能得吉。

[爻辭] 能貞守離明中德方能獲得吉祥。免除不正之悔。故唯能散發君主崇高之光輝。得信於天下。那麼就能獲得吉祥。 易言之，由於以陰居剛位，居位不正，本應有悔，但因居中，又為卦主，因能行中德，將能使未濟始亂終治，而消亡其悔。是乃戒之「君子之光。有孚。吉」，即言處未濟之弱主，唯能以離明中德，虛己謙下，能散發人君光輝，獲得大眾之信服，而使未濟終能得治，自然就能獲得吉祥。

[象辭]「能散發君主崇高之光輝」，乃是說六五因能光明磊落，故能贏得信任與尊重，自然就能獲得吉祥的意思。(暉，huī ㄏㄨㄟ，照耀、輝映。)

 

上九：有孚于飲酒。无咎。濡其首。有孚失是。

象曰：飲酒濡首。亦不知節也。

上九，以陽居陰不當位。處未濟卦之終，剛明至極，但已無可濟，如仍剛斷用事，汲汲於濟，則反生其患。故戒之「有孚于飲酒。无咎。濡其首。有孚失是」，強調當處未濟轉變之時惟能以剛用柔，知所節制，就像適度飲酒，無傷大雅，惟一但過了頭，所有成就都將付諸東流。

[爻辭] 能像飲酒那樣知所節制。就能免於咎害。但如因沈溺而過了頭。那麼就必定會失去其所有。 易言之，由於以陽居柔，又居於未濟之極，即將由未濟轉化為既濟之際，惟能以剛用柔，能知所節制。是乃戒之「濡其首。有孚失是」，即言當值未濟轉變既濟之時，唯能心懷戒懼，知所節制，方能保濟有成就，而免於將其所有付諸東流。

[象辭] 沈溺酒而且過了頭，乃是強調不知節制之狀況的意思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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